St.Ascarid

米迦勒视角，短篇，算是补全了私设中贝利尔堕天的过程。

虽然文笔和剧情都一言难尽但是我爽了。

OK?

↓

 

米迦勒没有想到，自己第一次产生杀心的对象竟然是贝利尔。

 

那个总跟在神身旁，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贝利尔。

 

「站住，贝利尔。」米迦勒的口吻是从未有过的严肃。

 

被喝停的四翼天使用那副万年不变的神情看着米迦勒，唯一改变的是那漆黑如炭的羽翼。

 

如果说平时贝利尔形同空气，但现在连空气都会被那不洁之物玷污。

 

「是米迦勒啊，」贝利尔的嘴角勾出讽刺般的弧度，「你这副架势，是要阻止我吗？」

 

米迦勒沉了沉神，手中利刃出鞘，「为什么会堕天。」

 

米迦勒无法想象出对方堕落的理由，或者说，是无法看透。

 

贝利尔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吗？

 

仅仅因为是神创造出的第一位天使，就能够以四翼的身份被神宠爱着。

 

米迦勒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竟然产生了一丝微妙的不甘心的情绪。

 

「你会做梦吗？」贝利尔突然反问米迦勒，然而未等对方回答，贝利尔又道，「——我喜欢待在神身边，是因为我总能梦到光明，但是当那光变得遥不可及时，梦也变得残酷了起来。」

 

明明是意义不明的话，米迦勒却不知为何感到心中刺痛起来。

 

「所以我决定了，比起永恒的残酷，还不如让我自己把光舍弃掉。」贝利尔握了握手心，「听了我的理由后，你还打算阻止我吗？」

 

那镀着火光的剑猛地一颤，米迦勒咬了咬唇，重新将剑尖指向贝利尔。

 

贝利尔挑了挑眉，眼中暗色更深，「你以为神不知道我的事情吗？」

 

米迦勒不可置信地看向他，「神不可能放任你堕天。」

 

「祂说，无论哪里都随我去。」

 

神怎么可能不知道呢？神可是无所不知的啊——所以，那点儿不应存在的情愫早就被看透了。

 

贝利尔苦笑，这算是放逐吧？

 

即使他的灵魂变得浑浊不堪，神也依旧是如此温柔地放任他，甚至到了残酷的地步。

 

米迦勒默然不语地将剑收了回去，「我会回去向神领罚的。」

 

他看向天堂边界那层层叠叠的深红云彩，一旦不洁之物妄图穿过边界，便会受那无穷无尽的深红灼烧。

 

贝利尔仅仅只是触碰到那深红的边缘，他的手指便被灼得焦黑，即使如此，他仍义无反顾地堕入了火云之中。

 

「米迦勒，告诫你一句，永远不要直视神的眼睛。」这是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。

 

贝利尔堕天一事没有在天堂引起任何轰动，甚至并不为他人所知。

 

但是只有米迦勒知道，这件事对他造成了多大冲击。

 

「神，我将贝利尔放走了，」米迦勒半跪在圣殿中央，眼睛垂向地面，如实地禀告了自己的失职，「请责罚我。」

 

「这并不是你的错。」那声音中没有丝毫责怪的意味，却令米迦勒的身子微震了一下。

 

正因米迦勒看着地面，当那深红色衣袍的衣角映入他的视线中时，他才发现神走近了。

 

同样深沉而热烈的颜色，立马让他联想到了火似的红云。

 

指尖，为什么仿佛感受到了灼伤般的疼痛呢？

 

「抬起头来，米迦勒。」温柔的声音本该令他欣喜顺从，但米迦勒此时却无端产生了抗拒。

 

永远不要直视神的眼睛。

 

神的话语无法违抗，因此米迦勒只能尽可能缓慢地抬起头来。

 

不可以。

 

不要看。

 

为什么不要？

 

米迦勒望进那纯然的金色之中，就像是被洪流席卷吞没了一样，大脑变得空白一片。

 

只余一个想法——被看透了。

 

什么都无所遁形。

 

不知何时一滴滑下眼角的泪被温暖的手指抹去了，金眸的主人微笑着安抚他，「不要哭啊。」

 

米迦勒伸手拉住对方深红色的衣角，好痛，明明没有被灼伤，但是却比任何伤痕都要痛。

 

「神，请原谅我。」

 

「我说过了，贝利尔的事不是你的错。」神注视着他安慰道。

 

米迦勒摇摇头，再次展露了明朗的笑颜，「……容我先行告退，神。」

 

「嗯。」

 

金色的双眼注视着天使离去的背影，小小的叹息声在圣殿中响起。

 

米迦勒离开圣殿后再次来到天堂边界，他静静地看着边缘处涌动的深红良久，终于，他展开手心，里面躺着的赫然是一枚灰色近黑的羽毛。

 

他松开手，那片羽毛立即被卷入深红的云彩之中，被烧灼殆尽，不留痕迹。

 

那是曾属于米迦勒的，唯一的不洁。